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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次“意外”苏醒

  于是我转身,沿着苏醒的廊桥退向身后的休眠室。零碎的记忆里,像被加载了某种极高优先级的命令句,脚上的义肢承受着来自休眠室的引力。在此之前,我坚信自己是长眠又醒来的,某种不可抗拒的因素让我从四周充满绿植的室外苏醒,除了廊桥铁架下面氧化了的高密度材质机械臂,即便仓皇的向内收缩,也在这片高氧气浓度的空间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着。 它们绝不该是这种情形,这种在我生活的时期刚刚成为新科技的 “ 古早发明 ” ,研究室对它们的习性实验的再详细不过,高抗氧化,是它成功的最大关键词。而同样的,我的那些日常不靠谱的、早就轮回了几代的同事们,他们的职业素养,也不会允许这样的破烂出现在如此伟大的计划中来。 我想:或许不止我一个人醒来。 这是一个荒谬但无法拒绝又细思极恐的念头,怀中的指南手册和记忆都告诉我这个计划的参与者 ——“ 我 ” ,处在孤立无援的境地里。 一个尽管祷告上帝都只能单刷的 BOSS 级关卡,初始化的 NPC 非友即敌。 休眠室的门紧闭着,从里面,反锁的状态,平稳运行。 同我生活的纪元中那些科幻电影,对于非法苏醒后休眠室氧气外露、警铃大作、舱门损坏的描述大相径庭。我从来都不是能被幸运眷顾的人,能够见证这个同幻想背道而驰的科技。也正因如此,入选这个该死的计划,在那些 “ 始作俑者 ” 入土为安的今天,从未知的故乡醒来。 那个我意外苏醒的核心舱,倒是整个基地中最朴素的角落,单向透的磨砂玻璃让人从最开始就被注入一股探寻的恐惧感。我坚信,我坚信另一方向的空间里不会有同我对视的目光,作为一个空有百岁老人的自信心。 舱室的玻璃在我的抗议下换成了磨砂的,尽管同事们对于这样的改变会妨碍正常实验观察颇有微词,但还是执行了领导让他们关照可怜人的命令。 理智让我抗拒解锁那道门,回忆里,计划准备的后期我变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可怜人。原本促使我加入选拔的,我重病的父亲,在确定人选的三个月后依旧离世了。尽管我从言语和态度上都表示了对他们的理解,我的那些怀恨在心的同事们依旧在取消我的门锁权限后一并加上的电击回馈。 那个时候,后土的生存环境已经同那些科幻小说里面的消极幻想相差不多。我的父亲,一个过时的国营钢厂的普通工人,因为厂房中逸散有毒气体的,早已被钢灰烫到发黄的劣质吸氧管道,草草的在不到四十岁患上了有钱人八十岁的坏肺病 —— 急性肺炎的一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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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里的油桃

  祖母的油桃在雨中 在沉睡的夜里堪堪醒来 挟持,神秘力道穿起松软的脊椎 祖母的油桃挂在窗外的树上 通体艳丽,红的滴油 抹一把惺忪睡眼,倚上夏夜的窗棂 祖母的桃更油了 依然在树上,月光流满枝干 难得的,七月的夏路过凉意 浓烈醇香勾起 沿途油灯的从从火苗 祖母在同我说话 她早些年曾提及过 可她患了癔症,卧在离窗不远的土炕 夜里向来记不得我的姓名 只嘟囔着父亲,摩挲着前日里的油桃 (首发《声韵诗刊》2024年3月期)   

本能逃离

  逃离是件怪事,繁琐 同不论何时的大自然作对 我,钢丝床、席梦思 钢圈弹簧融进末端的神经恐惧 血涔涔的,沸腾在抗不住的日光里 遮住双目晃得发白 闪光点,深入 划在韧性十足的骨膜上 挣破——恍如黑夜 滚沸的血染着余温 沿着下一摊锈迹更重 我,是不敢回床下去的 夜里的席梦思下长着冰凉的壳 迟疑久了,四周围和四周围外 生长出尽是铁锈味的路标 我的路应当是到了窗沿 缝隙里传来湿土气与阵风 没有灼热的日头 没有刺花眼球的直射 (首发《创世纪诗刊》2024年3月春季号)   

研究深空

深空五色,映月拾光 过往着光年刻画岁月流逝 长焦距的摄像机架起 千分之一范围内星空拓印在 同深蓝色调的油画一道 被研究,订上展厅和聚光灯 在想象展开的千禧年里   远古先贤向往天神 分批次发射中继站,如今 隔着太空钢陨石上写满 ——晦涩难懂的化学代号 接二连三着是勇士 将手可摘至的星辰运抵故乡 艺术展厅隔壁添加科学   一边有神话延续 一边是技术大爆炸 (首发《秋水诗刊》200期) 

赶在落雪的日子前

  忽地想起某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在横渡群山的异乡土地上急躁 有种离开时候的匆忙作祟 像是怀疑家中烧着的燃炉未灭 从前破碎的窗棱冒着风 放进半片落雪,沿发烫的外壳起舞   从前的日子里能归家 赶在每一场风雪来临之前 把窗子连同遍布的缝隙落锁 倚在雪夜的一墙之隔饮粥 生活在那时看似没有悲欢 只是将所有的节气揭下日历 一场薄雾在雨雪间朦胧 看不清流逝   (首发《秋水诗刊》198期)